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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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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情重义的人,真叫沈某刮目相看。赵防使何不三思,人家步步高升时从未想起提携你,十年罢了,他由从五品一跃擢升至从二品,你呢,十年如一日当着你的防御使,如今还为他多番遮掩,何苦来?”

玩弄刑狱的人,最擅长揣摩人的心意,但这种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共性,并不一定人人身上都奏效。

就像这位防御使,深知道一损俱损的道理,所以沈润的话没能让他动摇,他喘了两口气道:“沈指挥使,赵某虽是一介武夫,但却懂得礼义廉耻。分明没有的事,偏让我招供,赵某要是信口雌黄,上愧对皇天,下愧对先祖,恕赵某不能屈从。”

沈润嗯了声,“赵防使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,沈某最钦佩这样的人。”说罢转头瞧了刑架旁的班直一眼,“赵防使是头回来殿前司,尽一尽咱们的地主之谊吧。”

那位防御使原本只是两手被吊着,尚可以脚踏实地,但经沈润一声令下,头顶的横木忽地升高,人立刻悬在了半空。

身体的分量有多重,两条手臂知道,悬的时候久了,恶心呕吐不过是最轻微的症状。沈润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浪费在这里,他要速战速决,便啧啧道:“防使这等云天高谊,沈某在想,拿什么法子款待,才不显得我们殿前司失礼……来呀——”

他扬声一唤,两旁班直齐声应喏。

“奉上两瓯点心,着实替我招呼防使。”

那些班直惯是上刑的好手,每一项刑罚也都有特定的称谓,上宪一说点心,所有人便明白指示了。

两个班直兴冲冲搬了两块大铁坨来,拿极细的麻绳拴好,一人承托着,一人系到了防御使的脚腕上。

“这两瓯点心,每瓯重十斤,吊上三天三夜,断了血脉,两只脚会自行脱落的。”押班皮笑肉不笑地冲受刑的人道,复又补充了一句,“不过三天三夜,人早就毙命了,防使不必担心,你自己是看不见的。”

本以为这么有骨气的人,至少能坚持半个时辰,没曾想不到一盏茶工夫就讨了饶。那位防御使冷汗涔涔而下,带着哭腔说:“沈指挥使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
沈润有些失望,又不好叫人家再坚持一会儿,只得抬抬手指,让班直把人放下来了。

多年前的旧案,翻起来余威不减,那付春山还是无名之辈时本就劣迹斑斑,再加上经办的人刻意添油加醋,卷宗送到圣人面前,堆得像山一样。

圣人勃然大怒,罢了他雍州牧的官职,交由殿前司汇同提刑司共审。如今格局,朝中亲疏划分很严格,上京范围内住着皇亲国戚,天子近臣可在幽州建府。殿前司接了上谕,由沈澈亲自带队封府拿人,幽州地方虽大,二品大员的落马也足可震惊朝野,于是消息很快便街知巷闻了。

一时间人人自危,当初懿王之乱后,锦衣金甲的诸班直就整日在幽州城内出没,这才过去多久,恐惧尚未消退,便又要再来一轮么?

然而任谁慌,谢家都不慌,付春山是谢纾之外唯一熟谙吐蕃人用兵之道的将领,只要他一失势,谢纾便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。

果然两日后谢纾接了上谕,命他重回剑南道统兵。剑门关外的苦寒这刻变得空前亲切,再也没有人抱怨老爷一去三年不回来了。

老太太到这刻才真正松了口气,“祖宗保佑,总算否极泰来了。虽说伴君如伴虎,自你们高祖那辈起仕途也有起伏高低,却没有一回像这次这么凶险。我活了六十岁,好的坏的见了不少,也听说过大家子一朝败落的,哪里想到自己也长了一回见识,如今回头想想,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。万幸啊,你们老爷无惊无险挺过来了。今秋三位哥儿的武举也可不受阻,要是都能高中的话,你们父亲就有了膀臂,上阵父子兵么,家大业大,哪里有嫌官多的。”

清圆站在角落里,看着前几日蔫头耷脑的老太太又焕发了精神,暗暗觉得有些好笑。

前途未卜时感慨,要是个白丁倒好,不必把脖子抵在刀口上。如今转危为安,头一件盘算的就是怎么让几个孙子也加官进爵,人心啊,果真一时一个样,从来没有满足的时候。

莲姨娘道,“以前只听说殿前司有实权,没曾想竟厉害得这样!将来几个哥儿能进殿前司就好了,与其费心巴结人家,倒不如自己有权,能说得上话。”

女人就是想得容易,谢纾道:“要想在殿前司说得上话,那得熬上多少年?沈家兄弟二十出头统领诸班直,放在过去年月,几时有过?”

梅姨娘虽然损失了银子,对于沈润所起的作用还是很肯定的,“横竖多亏沈指挥使帮忙,老爷总算遇难成祥了。”

谢纾却淡淡一笑,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,付春山早年在沈知白的案子里推波助澜过,沈家兄弟一心要铲除他,苦于无从下手。这回的事,原是互惠互利,咱们感念沈指挥的好,焉知他沈润不该感念我助他一臂之力?”

所以这就是谢家的家风,落难时自降身价什么都肯豁得出去,一旦缓过来便换了说法,英雄大有用武之地。

众人顺着老爷的话又感慨一番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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