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3 / 4)
莲姨娘嘟囔:“只可惜了那些银子……”
招扈夫人一个冷眼,“这话烂在肚子里吧,人前人后也忌讳些,没的宣扬出去,到时候追究起来,大家吃罪不起。”
莲姨娘顿时大感不快,恨扈夫人拿她们的银子钱装阔,但又不好当面反驳,只管暗里恨得咬牙,愤然别过了脸。
老太太不管她们的纠葛,以长远打算来看,沈家还是很值得结交的。
“倘或能常来常往,于咱们有百利无一害。”老太太又想起清圆来,“四丫头,那位都使夫人近日和你往来密切,又是送花样子,又是送果子的,挑个好时候,也请她过府来坐坐。”
清圆道是,“前两日又托人带话来,说明儿想去庙里还愿,问我愿不愿意一道去。我正要回祖母,我是去好,还是不去好?”
“那还要问什么。”老太太笑道,“这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,你只管去就是了。到底人家在咱们危难的时候伸过援手,将来的路且长了,谁又保得一辈子无灾无难?多个朋友总是好的,你去了,正好打探一回,问明了沈指挥使何时得闲。就算老爷不在,咱们该有的礼数不能少,没的叫人说咱们过河拔桥。将来譬如你哥哥们的前程也有仰仗人家的时候,礼多人不怪嘛,这回做足了,下回才好说话。”
清圆应了,心里知道老太太还不死心,单解了老爷的围尤不足,还惦记给正则哥儿三个铺路。所以那位指挥使是决计不能撒开的,毕竟人家这回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幽州高官个个胆战心惊,独谢家心在肚子里头,这是仗着谁的排头?还不是沈润!
横竖老太太让去,那就可以后顾无忧地出门了。
闺阁里的女孩儿,能出去的机会不太多,细数数,来幽州后的几次都和沈家有关。不论沈指挥使对谢家来说是个怎样的存在,沈家对清圆来说,终归是个不算太坏的结交。
第二日一早起来梳妆,换好了衣裳,小心翼翼将那块兽面佩装进小荷包里,紧紧挂在纽子上。
春台在一旁揶揄她,“如今咱们姑娘上哪儿都不忘了带这块玉佩呐,要是叫沈指挥使知道了,不知作何感想。”
她嬉笑的时候,恰好两个婆子搬着笸箩从台阶下经过,清圆忙示意她缄声。等人走过了方道:“人家的东西搁在我这儿,我亏心得厉害,不给人还回去,就像做了贼似的。我料人家大约以为这块玉佩丢了,这么长时候……设宴那晚到今儿,整十天了。”
抱弦替她把幕篱戴上,理了理帽纱道:“焉知人家不在等着姑娘还回去?送的时候见一回,还回去又见一回……”说罢一笑,“沈指挥使是个有心人。”
抱弦和春台相视而笑,清圆对丫头们满脑子的风花雪月感到无可奈何。如果刚开始她也有过隐隐约约的预感,那么时间一长,这种揣测便完全打消了。一个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,早年家里又蒙过难,老爷在他们危难的时候没有出手相帮,人家利用老爷扳倒了宿敌,顺便还讹了谢家一大笔银子,这样的人,这样的城府算计,你怎么能把姑娘式的小心思按在他身上!
不过春台和抱弦爱拿这个说笑,她也懒于和她们计较,毕竟每回出门她都觉得很欢喜。她不像清和清如她们,有母亲带着,出府买个胭脂水粉啦,或是上庙里拜佛啦,都是轻而易举的事。她没有可靠的长辈陪同,一辈子也出不去。现在托了都使夫人的福,可以自己带着丫头们出门,实在是件足够欢欣雀跃的事了。
从垂花门出来,到正门上有两箭的距离,先前进出都要经过殿前司班直的盘问,今天看过去,已不见了那些披甲的武将,到底没有人看管,心情便舒畅得多。
清圆快步往门上走,清早的阳光不那么刺眼,也穿不过幕篱,有风吹过来时,拂动帽子上的罩纱,这初夏的时节,总有种雨过牡丹般的清新味道。大概因为年轻的缘故,她的心里从来装不下太多愁绪,离那扇大门越来越近时,恍惚如同突破了樊笼,下一刻就能展翅飞出去。
“嗳……”
她刚要迈出门槛,听见有人唤了声。清圆转过头看,是正伦从抄手游廊那头过来。寻常那哥儿三个眼里从来装不下她,今天也不知怎么了,竟有心和她打起招呼来。
她纳了个福,“二哥哥也要出门么?”
正伦嗯了声,“上官学里去一趟。你上指挥使府去?”
清圆说是,“迎了都使夫人,再往护国寺去。”
正伦点了点头,“你可知道淳之这两天要入幽州了?”
清圆迟疑了下,笑道:“并不知道。上回横塘分别的时候,他说过两月也要往幽州来的,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了。”
正伦对这个便宜妹妹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是很拜服的,也难怪,舅舅不疼姥姥不爱,在府里终究要夹着尾巴做人。他也是好心,毕竟三兄弟里,他和李从心的交情是最深的,那位小侯爷的心思他摸得门儿清,到如今对清圆还是念念不忘。细看看这小妹妹,以前觉得她还有一股孩子气,后来在驿站里及笄,又大方得体地给他母亲见了礼,现在再打量她,就觉得她好像长大了,有了
↑返回顶部↑